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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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魚第一次對自己的聽力產生了懷疑——
那些“咚咚咚”的撞擊聲是真的存在的嗎？真的、會有那麽多嗎？
在這一小段時間的忽略之中，他的後輩們竟然真的已經產生了自己的意識，並且瀕臨破殼？
賽克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他又向前游了幾步，越往前走，那異界能量的分布就越不均勻，有的地方少點，有的地方多點，有的地方甚至稀薄的接近於無——像是剛剛鯨吞個幹凈還沒來得及補充似的。
賽克斯顧不上別的，他將外界的能量又調動了一部分到這個孵化室之中，充裕的能量在空間中蔓延開來，“咚咚”的撞擊聲也減弱了幾分，像是專心享受起了能量的浸泡。
“要破殼了嗎？”人魚在這片空間中問道。
註視著大大小小共一百個孵化箱的他心中掠過了很多記憶，而這段時間以來經歷的種種也跟著湧進腦海——
“其他的種族都迎接到了新生，人魚族也幸運地得到了一個。”
他想到了海巫師族那個陽光一樣微笑的小巫師，又想到了恢覆記憶和自己和解的紅寶石，最後，賽克斯回憶中的畫面停留在羅巴那頭如火焰一般顯眼的發色上面。
他還記得尾巴球的訓練時期，羅巴在廣場邊緣那帥氣的一踢——
“之前運動會裏有專門的尾巴球項目，可惜你們也錯過了，但沒關系，每年都會再舉辦一次這些。”賽克斯輕聲地說。
整個空間之中一片寂靜，只有偶爾的幾聲
“領地裏來了些討厭的塞壬。”賽克斯頓了頓，他的嘴角微微向下壓，這代表著他並不算愉快的心情，“他帶著大長老的信物，說是種族遭受厄難，要來人魚族享受庇護。”
“領地裏的塞壬濃度太高了，最近還有很多塞壬騙了族裏幼崽的錢，現在的幼崽面對塞壬都失去了基本的警戒心。”
“咚！”的一聲，有個巨大的撞擊聲響起。
剛剛消弭下去的細微噪聲們又一次響了起來，仿佛大家都在同仇敵愾地排斥著【塞壬】這個名字。
賽克斯一楞，接著忍不住笑著搖搖頭——
這就是他的後輩們嗎，哪怕是還在蛋殼裏，都已經學會了抵制和討厭塞壬了。
他的思維有些擴散，
塞壬，
按理說，人魚族的領地上怎麽會出現塞壬呢？
那些滿口謊言、奸詐狡猾、永遠不能夠被信任的鳥人們，怎麽會出現在人魚族的領地裏呢？
這件事如果放在幾千年前，可能所有的人魚都會把它當成一件笑話看待，但在今天，這件事確確實實的發生了。
大長老給出的承諾是一件事，而賽克斯點頭讓他們住進來卻是另外一回事。
就在前不久，那些成群的塞壬到來的前一天晚上，叫做厄裏斯的鳥人來到了賽克斯的人魚塔之中，和他袒露了塞壬族初步的目的。
“海洋，就快亂起來了吧？”賽克斯的聲音很輕，不像是剛才那樣對那些人魚蛋們說，反倒像是在問自己。
“不過沒關系，我不會忘記人魚族的責任。海洋中不會再出現第二次那樣的戰爭，無論有誰在背後搗亂——”
“不願露面的蟲子，”
“沒有實體的意志，”
“誰也不行。”
賽克斯的眼中有冰冷的神色閃過，
而當他的視線接觸到那些整整齊齊的孵化箱的時候，鎏金色的眼瞳也變得柔和了幾分——
“你們只需要安心出生就好，我會承擔······”起我該承擔的一切。
賽克斯的話沒能說完。
他剛剛還溫和註視著四周的眼睛驟然收縮，整條魚的註意力都集中在了離他最近的那只中型的孵化箱上——
就在賽克斯剛剛說話的時候，
有一只白皙而短小的手掌不耐煩地將箱子的門砰的推開，接著用力按在了箱子的邊緣上，
接著那手臂一撐，撲通一下，從箱子裏面掉出來了一只新出生的小人魚。
賽克斯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他那個聰明而博學的大腦第一次罷了工，反應能力竟然連剛出生的幼兒也不如。
這條小人魚渾身都是銀白的顏色，銀白色的尾巴，銀白色的長發，那長發足足有大半條魚那麽長，將它的臉嚴嚴實實地擋在了下方。
接著，這條努力破殼而出的小人魚的周圍聚集起了猶如實質的能量旋渦，這些充裕的資源剛破殼的人魚像是充了氣一樣迅速長大——
人魚族的出生就是如此，大概是因為天生禁魔的特質在這個魔法師遍地走的世界過於劣勢，每條剛出生的人魚在破殼以後都會經過短暫的蛻變階段，從幼兒的狀態直接成長到和海獸有一戰之力的少年時期。
只要長輩們提前準備下充足的營養，這段蛻變過程就會被縮減的非常短暫，還有什麽比異世界的能量更加神奇的東西了呢？
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賽克斯就眼睜睜看著眼前的這條小人魚的輪廓伸展，白嫩的手掌變得纖長，矮小的身材抽條似的拉長，身後稚嫩的魚尾上鱗片逐漸變得尖銳又閃亮，
唯有那頭長發的長度始終沒有變，但隨著身形的不斷擴大，對於一條幼崽來說過長的頭發此時也變得沒那麽遮眼——
新出生的小人魚擡起了頭，
也許是在蛋殼裏就熟悉了賽克斯的氣息，也許是聽多了賽克斯一條魚的自言自語，也許是和同伴們一起遭受過《魔法入門》的胎教摧殘，
總之，
他的目光第一時間鎖定在了賽克斯的身上，
小人魚將礙事的頭發胡亂地撩到了一邊，才讓視野中那條高大的人魚模樣變得更加清楚，
等到終於看清楚了賽克斯的樣子的時候，小人魚一咧嘴，露出了一個格外燦爛的笑容來。
賽克斯卻仍然像是傻掉了一樣，楞楞地站在原地毫無動作。
他看著面前的這條小人魚，目光緊緊地鎖定在對方的那張臉上——
就算是縮水了一些，就算是身形變矮了，就算是這張臉的輪廓和過去相比變得圓潤而稚嫩，
但賽克斯絕對不會忘記這個模樣，還有這個開心的時候連眼睛都會彎成月牙的笑容——
“萊安長老？”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或許不止是聲音，連心跳都跟著砰砰砰地加劇了跳動，賽克斯的大腦此時變得異常的活躍，但卻像是中了毒的電腦一樣只在做著徒勞的無用功。
太像了，
[“哈哈哈！又被嚇到了吧！”]
記憶裏，萊安長老在每次惡作劇成功的時候也都會笑得無比開懷，毫不在意形象的把自己笑成了一對瞇瞇眼，絲毫沒有他在祭祀時候那種莊重又聖潔的氣質。
像個一直沒長大的幼崽。過去的小賽克斯在心裏有些不滿地評價道。
但此時，當真的有個幼崽出現在賽克斯的面前，還長著和萊安長老一模一樣的臉的時候，
賽克斯的心中卻同時充滿了各種積極向上的情緒，不同的猜測堆滿了腦海，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從來沒有比這個時候更期待著對方能再對自己說一次——
[“被嚇到了吧！”]
“被嚇到了吧！”
面前的小人魚脆生生地喊道。
賽克斯徹徹底底地楞住了。
“領主大人！”小人魚迅速地接上了這句稱呼，接著一下子抱住了賽克斯那條僵硬的魚尾巴。
“雖然敲開這個蛋殼很費力，但能夠在領主大人面前出生也是件讓魚驚訝的事！”
半大的銀發少年頂著精致的臉，為自己挑選的好時機而感到洋洋自得：“我可是準備了好久好久才做到的！”
“哇，我們連頭發的顏色都一模一樣！”他看起來更開心了。
不是他······？
賽克斯看著無憂無慮的少年，還有對方那一口一個領主大人的稱呼，剛剛的驚喜和期待就像是被紮破了的氣球一樣迅速洩了氣。
明明是更年長的大人魚，此時卻像是喪失了語言能力。這短短幾分鐘內沒人知道賽克斯的心中經歷了怎樣的大起大落。
“······萊安？”他呼喚道。
銀發少年正在開心地絮絮叨叨著什麽，聽到對方的喊話的時候卻下意識擡頭，接著又把眼睛彎成了愉悅的形狀——
“領主大人給我取的名字是萊安嗎？”
“我覺得很合適，我很喜歡~”
賽克斯最後的那點希望又悄悄地爬回了心底。
他的猜測可能是對的。
賽克斯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感謝過命運。
在和萊安長老長得一模一樣的小人魚出生以後，賽克斯又在孵化室待了很久很久，看著這條精力過剩的小人魚在每個箱子周圍敲敲打打，用各種不同的辦法催促其中的同胞們快點出生。
神奇的是，他的辦法居然真的有些效果？
並不排除那些人魚蛋是被吵得受不了的原因，
在這之後，竟然陸陸續續地從孵化箱裏爬出來了三十多只新的幼崽！
其中的有些賽克斯並不熟悉，但更多的面貌卻能夠在他過去的記憶之中對得上號！
幾個排名靠後的溫和的長老、人魚學院的導師、和羅巴玩在一起的死黨······
他們除了身形縮水了一些、相貌幼小了一些，但完完全全都是賽克斯記憶裏那些人的覆刻版！
只有一個羅巴的時候，賽克斯會下意識地將他看成是羅巴的後代，
而當和萊安長老一模一樣的小人魚當著他的面爬出來時，賽克斯怎麽也不能用這個借口來欺騙自己。
如果連這也是巧合的話，那麽剩下的這些人魚呢？
也都是巧合嗎？
當巧合的數量多到一定地步的時候，這件事往往就成了必然。
而這個必然所指向的道路卻是過去的賽克斯連想都不敢想的、只是做夢夢到都會覺得美好的道路——
人魚族的大家······
都回來了？
雖然看起來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雖然他們連能力都跟著回退到了幼崽的時期，
雖然大家現在不會叫他“賽克斯”，而是尊敬或親昵地喊他“領主大人”，
甚至賽克斯到現在都不敢確定，剩下的那些人魚蛋裏面到底會不會是他一個不少的族人們。
但是······
回來就好。
當代吃貨自從收了徒弟以後，已經很少自己出攤去售賣那些新的吃食了。
但有時候她一個人無聊了也會忍不住跑出廚房，拿著兌換所的【隱匿劵】去擺一些“黑攤”。
要註意的是，所謂“黑攤”並不是指黑吃黑或者人肉包子鋪那種奇奇怪怪的惡劣攤位，而是指的使用了【隱匿劵】模糊了玩家信息和長相，連攤位上面的東西也只是標註大致的功效，買東西全憑眼力和運氣的那麽一種經營模式。
在《海域》上線以來，兌換所裏其實陸陸續續地推出了不少有意思的道具，但那些中規中矩的才能夠被帶出新手村，而天馬行空更具有“游戲色彩”的道具卻僅限於新手村之中使用，
就比如這張隱匿券，出了新手村以後它就會變成一張廢紙，不管怎麽註入魔力都不會產生應有的功能。
吃貨並不知道這些奇奇怪怪的小道具是一個領主在自己領地內“造物”般的為所欲為，這些都是埃拉在統計了玩家們的心理和需求以後向賽克斯提交清單、並且由賽克斯使用自己領主的權限所制造出的“黑科技”。
只要身在領主的領域之內，一切的規則都由領主所制定，這也是為何種族之中領主和非領主之間的差距巨大的原因——這種能力實在是太過霸道。
別的領主可能都是用這些能力來發展領地、或者培育族人，
恐怕也只有賽克斯會任性地使用這個能力來滿足玩家們的“游戲性”需求了吧？
但也多虧了這個能力，才會使得埃拉能夠順利地舉辦下那麽多次奇奇怪怪的活動下來。
扯遠了，
“黑攤”這種考驗運氣和眼力、又能夠讓高玩們在無聊的時候找點樂子、讓膽子大的萌新也能撈上一筆的模式，就是在【隱匿劵】出現兩個月後被某個新手玩家研究出來的。
而人類怎麽也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越是這種開盲盒的性質，就越相信自己的運氣，越是這種撿寶的模式，就越是相信自己的眼力——雖然往往最後都會被證明，這些相信只是錯覺而已。
這個新手玩家就硬生生憑借自己的忽悠大法，才三天的時間就賺的盆滿缽滿，要不是因為只有他一個攤位再加上賣出去的都沒有太好的東西，估計也不會那麽快就被扒出來真實的身份。
雖然這件事在論壇上被拿來涮了好久，但從那之後，這個黑攤的模式就盛行了開來，
在除了玩家集市這個正規的地方以外開設的游擊攤位基本上都是黑攤，它可能開設在任何地方，可能是懶得出門的玩家家門口，也可能是中心廣場的旁邊，甚至是人魚塔的邊上都偶爾有人大膽把黑攤開過去。
講究的就是一個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有時候惡趣味大佬挑選顧客也是講究的一個緣分。
這也就使得買家和賣家之間互相摸不透對方的底細，也因此鬧出過不少的笑話，但也有很多新手玩家因此撿到了不少的漏——
《海域》都已經發展到現在了，無論是符文產品還是烹飪產出，那些生活系的高玩都已經研究到了一個地步，而珍貴的食材和礦物也只有在外海狩獵的時候才能獲得，這些無論是拿來自己用還是轉手售賣，對於新手們來說都是很不錯的選擇。
吃貨現在擺出來的攤位就是個黑攤，她將自己這段時間的作品和徒弟的庫存一起丟到了攤位上面，然後草草標註了價格和功能，接著一個面目模糊的人就推著面目模糊的小推車，在新手村裏慢悠悠地逛了起來。
中途吃貨倒是遇上過幾個攔下她來的買家，攤位上面的東西也少了一多半——
有些食物的造型詭異但是功效強大，有些沒什麽用但是味道非常不錯，這些都是能給人驚喜的東西，而吃貨這一路上的心情指數也在逐漸變好。
漸漸的，她走到了新手村的邊緣，這一帶好像來了一些叫做塞壬的NPC，在那個防騙活動開始以後，論壇上已經有不少的玩家都在抱怨過自己莫名其妙就被扣250點聲望值的悲催經歷。
吃貨有些好奇，她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都在閉關研究一種新的做法，為了將魔力直接融入到湯汁內部而不擴散，她硬生生將自己的等級又拔高到了29級的邊緣才做到這一點。
有時候就不得不感慨生活系玩家也絕不能落下魔法的修煉。
她會遇到塞壬族嗎？
正當吃貨這樣想著的時候，她的小攤頂子上卻忽然傳來“砰”的一聲響動，像是有什麽東西掉在了那上面似的。
而下一秒，就有個倒立的銀色腦袋從上面垂了下來，
“嘿，你這裏在賣什麽？”
那個小銀毛身手敏捷地從攤位頂部跳了下來，吃貨這才看清楚對方的樣子——
玩家？
不對，一條人魚NPC？
她驚愕地睜大了眼——不是只有一只紅毛的人魚NPC嗎？這只又是怎麽回事？
即使驚訝，吃貨還是回答道：“我這裏賣的是吃的東西，你······要試試嗎？”她有些猶豫。
“為什麽不呢！”對方笑瞇瞇地拍了拍手，眼睛彎成了月牙：“你的攤位上一定有很多不錯的東西。”
吃貨不知道對方的篤定到底是從哪來的，明明【隱匿券】對於領主大人之外的NPC也會同樣生效，對方不可能知道她是誰才對。
接著，她就看到這只銀毛的人魚毫不猶豫地將手伸向了最左上角的那個中號包裝袋——那是一袋除了美味幾乎毫無用處的牛角包——然後果斷地拆了開來，開心地送到了嘴裏。
“我就知道，這個一定是最好吃的。”小人魚含含糊糊地說道，他的腮幫子都跟著鼓了起來，一嚼一嚼的像是只倉鼠。
接著他熟練地在快捷付款機前面一揮手，吃貨這邊就收到了系統的提示——
【叮~您收到NPC[萊安]的付款，聲望值增加300點。】
萊安？是這個NPC的名字嗎？
吃貨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詢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這不是很簡單嗎？”叫做萊安的銀發人魚一歪頭，理所當然地說：“我早就知道你會帶著美味的食物來這裏，如果不是為了這個，我才不會在這裏等那麽久。”
說著，他又朝嘴裏塞了一只香香軟軟的小面包，幸福地瞇起了眼睛來：“領主大人說的果然沒錯，你做的食物可真好吃。”
在這裏等那麽久？他是在胡說嗎，
還是說······
吃貨想起來自己經歷過的海巫師副本，另外一種念頭出現在她的猜測範圍內，
這條人魚有預言的能力？
還沒等吃貨理清楚自己的想法，就看到這條人魚三下五除二加速吃掉了手裏的所有面包，接著將包裝袋朝不知哪裏一塞——
“討厭的塞壬又在靠近了，真是的，羅巴他們難道還沒有給這些散發著陰謀臭味的家夥一點教訓嗎？”銀發的小人魚皺起了眉頭，
接著，吃貨就看到前方不遠處的拐角處慢悠悠地晃進來一個長著雪白翅膀的鳥人。
對方有著一頭過分潔白的長發，嘴角噙著一絲悠然的笑意，饒有深意地看向這邊的攤位。
哦，這是論壇上最早盛傳的那個叫做厄裏斯的塞壬？吃貨認出來了這個在論壇上因為美貌和······咳、詐騙而傳瘋了照片的NPC。
順帶一提，這個NPC又猜對了一次，吃貨忍不住掃了一眼萊安的方向。果然是預言的能力吧？
萊安也註意到了吃貨的打量，他稍微思考了兩秒鐘，竟然直接將手放在了攤位的邊緣，將措手不及的玩家連人帶攤位一起推著跑路了！
吃貨一驚，下意識抓住了攤位的欄桿，整條魚被掛在攤位上晃晃蕩蕩：“？！”
“你在做什麽？！”她大聲地問道。
而造成這場景的銀發人魚卻沒有理她，還在嘀嘀咕咕地抱怨——
“真的討厭的塞壬，才一靠近我就聞到那種臭味了。”
“要不是······真想把他們趕出去。”
“啊啊啊想把塞壬趕出去，這種東西離這片海域就應該越遠越好！······但又不該把他們趕出去，為什麽不該，奇怪······”
直到他來到自己的目的地，下意識停下的時候，才發現了被迫掛在攤位上一起被推回來的吃貨×1.
萊安：“······”
他的表情先是疑惑不解，接著才恍然大悟。
吃貨剛想說什麽，下一秒視線中卻多出來了好多個不同的NPC，他們統一都長著一條長長的魚尾，年紀都是半大的少年少女的模樣。
“萊安，你帶回來了什麽？一個攤位？還有領主大人的領民？”有個綠尾巴的人魚游了過來。
“啊哈哈哈哈哈！”叫做萊安的小人魚幹笑了兩聲，接著將攤位向前一推——“這個攤子是我感覺最好吃的攤位了，你們要不要試試？”
接著，吃貨就發現那群剛剛還在質疑的小人魚們瞬間被轉移了註意力，一雙雙眼睛都挪到了她攤位上那些看不清的包裝袋上面來。
“真的假的？”
“萊安說的東西應該錯不了！”
“誒？我剛剛想說什麽來著？······算了，既然忘記了那就不重要。”
【小劇場：關於預言能力的不務正業】
對於一個長老而言，或許需要時時刻刻註意自己的身份，但對於一只幼崽而言，誰又能拘束他什麽呢？
此時是個幼崽的銀發人魚才出生幾天而已，就已經無師自通地學會了用自己的預言能力去吃最好吃的面包，逗最快炸毛的人，喝加料最實在的奶茶，挖最容易掉進塞壬的坑。
未憶曦 贈送給了新NPC20本《惡作劇大全》；
lueluelue 贈送給了新NPC19本《惡作劇大全》；
符離戡亂、今天也想綠了二代苜w 贈送給了新NPC5本《惡作劇大全》；
yym、塋之息 贈送給了新NPC3本《惡作劇大全》；
未央宮、巫時婭 贈送給了新NPC1本《惡作劇大全》；
才、才不是故意而為，只是被扣了好多次250點聲望值而已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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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魚第一次對自己的聽力產生了懷疑——
那些“咚咚咚”的撞擊聲是真的存在的嗎？真的、會有那麽多嗎？
在這一小段時間的忽略之中，他的後輩們竟然真的已經產生了自己的意識，並且瀕臨破殼？
賽克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他又向前游了幾步，越往前走，那異界能量的分布就越不均勻，有的地方少點，有的地方多點，有的地方甚至稀薄的接近於無——像是剛剛鯨吞個幹凈還沒來得及補充似的。
賽克斯顧不上別的，他將外界的能量又調動了一部分到這個孵化室之中，充裕的能量在空間中蔓延開來，“咚咚”的撞擊聲也減弱了幾分，像是專心享受起了能量的浸泡。
“要破殼了嗎？”人魚在這片空間中問道。
註視著大大小小共一百個孵化箱的他心中掠過了很多記憶，而這段時間以來經歷的種種也跟著湧進腦海——
“其他的種族都迎接到了新生，人魚族也幸運地得到了一個。”
他想到了海巫師族那個陽光一樣微笑的小巫師，又想到了恢覆記憶和自己和解的紅寶石，最後，賽克斯回憶中的畫面停留在羅巴那頭如火焰一般顯眼的發色上面。
他還記得尾巴球的訓練時期，羅巴在廣場邊緣那帥氣的一踢——
“之前運動會裏有專門的尾巴球項目，可惜你們也錯過了，但沒關系，每年都會再舉辦一次這些。”賽克斯輕聲地說。
整個空間之中一片寂靜，只有偶爾的幾聲
“領地裏來了些討厭的塞壬。”賽克斯頓了頓，他的嘴角微微向下壓，這代表著他並不算愉快的心情，“他帶著大長老的信物，說是種族遭受厄難，要來人魚族享受庇護。”
“領地裏的塞壬濃度太高了，最近還有很多塞壬騙了族裏幼崽的錢，現在的幼崽面對塞壬都失去了基本的警戒心。”
“咚！”的一聲，有個巨大的撞擊聲響起。
剛剛消弭下去的細微噪聲們又一次響了起來，仿佛大家都在同仇敵愾地排斥著【塞壬】這個名字。
賽克斯一楞，接著忍不住笑著搖搖頭——
這就是他的後輩們嗎，哪怕是還在蛋殼裏，都已經學會了抵制和討厭塞壬了。
他的思維有些擴散，
塞壬，
按理說，人魚族的領地上怎麽會出現塞壬呢？
那些滿口謊言、奸詐狡猾、永遠不能夠被信任的鳥人們，怎麽會出現在人魚族的領地裏呢？
這件事如果放在幾千年前，可能所有的人魚都會把它當成一件笑話看待，但在今天，這件事確確實實的發生了。
大長老給出的承諾是一件事，而賽克斯點頭讓他們住進來卻是另外一回事。
就在前不久，那些成群的塞壬到來的前一天晚上，叫做厄裏斯的鳥人來到了賽克斯的人魚塔之中，和他袒露了塞壬族初步的目的。
“海洋，就快亂起來了吧？”賽克斯的聲音很輕，不像是剛才那樣對那些人魚蛋們說，反倒像是在問自己。
“不過沒關系，我不會忘記人魚族的責任。海洋中不會再出現第二次那樣的戰爭，無論有誰在背後搗亂——”
“不願露面的蟲子，”
“沒有實體的意志，”
“誰也不行。”
賽克斯的眼中有冰冷的神色閃過，
而當他的視線接觸到那些整整齊齊的孵化箱的時候，鎏金色的眼瞳也變得柔和了幾分——
“你們只需要安心出生就好，我會承擔······”起我該承擔的一切。
賽克斯的話沒能說完。
他剛剛還溫和註視著四周的眼睛驟然收縮，整條魚的註意力都集中在了離他最近的那只中型的孵化箱上——
就在賽克斯剛剛說話的時候，
有一只白皙而短小的手掌不耐煩地將箱子的門砰的推開，接著用力按在了箱子的邊緣上，
接著那手臂一撐，撲通一下，從箱子裏面掉出來了一只新出生的小人魚。
賽克斯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他那個聰明而博學的大腦第一次罷了工，反應能力竟然連剛出生的幼兒也不如。
這條小人魚渾身都是銀白的顏色，銀白色的尾巴，銀白色的長發，那長發足足有大半條魚那麽長，將它的臉嚴嚴實實地擋在了下方。
接著，這條努力破殼而出的小人魚的周圍聚集起了猶如實質的能量旋渦，這些充裕的資源剛破殼的人魚像是充了氣一樣迅速長大——
人魚族的出生就是如此，大概是因為天生禁魔的特質在這個魔法師遍地走的世界過於劣勢，每條剛出生的人魚在破殼以後都會經過短暫的蛻變階段，從幼兒的狀態直接成長到和海獸有一戰之力的少年時期。
只要長輩們提前準備下充足的營養，這段蛻變過程就會被縮減的非常短暫，還有什麽比異世界的能量更加神奇的東西了呢？
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賽克斯就眼睜睜看著眼前的這條小人魚的輪廓伸展，白嫩的手掌變得纖長，矮小的身材抽條似的拉長，身後稚嫩的魚尾上鱗片逐漸變得尖銳又閃亮，
唯有那頭長發的長度始終沒有變，但隨著身形的不斷擴大，對於一條幼崽來說過長的頭發此時也變得沒那麽遮眼——
新出生的小人魚擡起了頭，
也許是在蛋殼裏就熟悉了賽克斯的氣息，也許是聽多了賽克斯一條魚的自言自語，也許是和同伴們一起遭受過《魔法入門》的胎教摧殘，
總之，
他的目光第一時間鎖定在了賽克斯的身上，
小人魚將礙事的頭發胡亂地撩到了一邊，才讓視野中那條高大的人魚模樣變得更加清楚，
等到終於看清楚了賽克斯的樣子的時候，小人魚一咧嘴，露出了一個格外燦爛的笑容來。
賽克斯卻仍然像是傻掉了一樣，楞楞地站在原地毫無動作。
他看著面前的這條小人魚，目光緊緊地鎖定在對方的那張臉上——
就算是縮水了一些，就算是身形變矮了，就算是這張臉的輪廓和過去相比變得圓潤而稚嫩，
但賽克斯絕對不會忘記這個模樣，還有這個開心的時候連眼睛都會彎成月牙的笑容——
“萊安長老？”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或許不止是聲音，連心跳都跟著砰砰砰地加劇了跳動，賽克斯的大腦此時變得異常的活躍，但卻像是中了毒的電腦一樣只在做著徒勞的無用功。
太像了，
[“哈哈哈！又被嚇到了吧！”]
記憶裏，萊安長老在每次惡作劇成功的時候也都會笑得無比開懷，毫不在意形象的把自己笑成了一對瞇瞇眼，絲毫沒有他在祭祀時候那種莊重又聖潔的氣質。
像個一直沒長大的幼崽。過去的小賽克斯在心裏有些不滿地評價道。
但此時，當真的有個幼崽出現在賽克斯的面前，還長著和萊安長老一模一樣的臉的時候，
賽克斯的心中卻同時充滿了各種積極向上的情緒，不同的猜測堆滿了腦海，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從來沒有比這個時候更期待著對方能再對自己說一次——
[“被嚇到了吧！”]
“被嚇到了吧！”
面前的小人魚脆生生地喊道。
賽克斯徹徹底底地楞住了。
“領主大人！”小人魚迅速地接上了這句稱呼，接著一下子抱住了賽克斯那條僵硬的魚尾巴。
“雖然敲開這個蛋殼很費力，但能夠在領主大人面前出生也是件讓魚驚訝的事！”
半大的銀發少年頂著精致的臉，為自己挑選的好時機而感到洋洋自得：“我可是準備了好久好久才做到的！”
“哇，我們連頭發的顏色都一模一樣！”他看起來更開心了。
不是他······？
賽克斯看著無憂無慮的少年，還有對方那一口一個領主大人的稱呼，剛剛的驚喜和期待就像是被紮破了的氣球一樣迅速洩了氣。
明明是更年長的大人魚，此時卻像是喪失了語言能力。這短短幾分鐘內沒人知道賽克斯的心中經歷了怎樣的大起大落。
“······萊安？”他呼喚道。
銀發少年正在開心地絮絮叨叨著什麽，聽到對方的喊話的時候卻下意識擡頭，接著又把眼睛彎成了愉悅的形狀——
“領主大人給我取的名字是萊安嗎？”
“我覺得很合適，我很喜歡~”
賽克斯最後的那點希望又悄悄地爬回了心底。
他的猜測可能是對的。
賽克斯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感謝過命運。
在和萊安長老長得一模一樣的小人魚出生以後，賽克斯又在孵化室待了很久很久，看著這條精力過剩的小人魚在每個箱子周圍敲敲打打，用各種不同的辦法催促其中的同胞們快點出生。
神奇的是，他的辦法居然真的有些效果？
並不排除那些人魚蛋是被吵得受不了的原因，
在這之後，竟然陸陸續續地從孵化箱裏爬出來了三十多只新的幼崽！
其中的有些賽克斯並不熟悉，但更多的面貌卻能夠在他過去的記憶之中對得上號！
幾個排名靠後的溫和的長老、人魚學院的導師、和羅巴玩在一起的死黨······
他們除了身形縮水了一些、相貌幼小了一些，但完完全全都是賽克斯記憶裏那些人的覆刻版！
只有一個羅巴的時候，賽克斯會下意識地將他看成是羅巴的後代，
而當和萊安長老一模一樣的小人魚當著他的面爬出來時，賽克斯怎麽也不能用這個借口來欺騙自己。
如果連這也是巧合的話，那麽剩下的這些人魚呢？
也都是巧合嗎？
當巧合的數量多到一定地步的時候，這件事往往就成了必然。
而這個必然所指向的道路卻是過去的賽克斯連想都不敢想的、只是做夢夢到都會覺得美好的道路——
人魚族的大家······
都回來了？
雖然看起來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雖然他們連能力都跟著回退到了幼崽的時期，
雖然大家現在不會叫他“賽克斯”，而是尊敬或親昵地喊他“領主大人”，
甚至賽克斯到現在都不敢確定，剩下的那些人魚蛋裏面到底會不會是他一個不少的族人們。
但是······
回來就好。
當代吃貨自從收了徒弟以後，已經很少自己出攤去售賣那些新的吃食了。
但有時候她一個人無聊了也會忍不住跑出廚房，拿著兌換所的【隱匿劵】去擺一些“黑攤”。
要註意的是，所謂“黑攤”並不是指黑吃黑或者人肉包子鋪那種奇奇怪怪的惡劣攤位，而是指的使用了【隱匿劵】模糊了玩家信息和長相，連攤位上面的東西也只是標註大致的功效，買東西全憑眼力和運氣的那麽一種經營模式。
在《海域》上線以來，兌換所裏其實陸陸續續地推出了不少有意思的道具，但那些中規中矩的才能夠被帶出新手村，而天馬行空更具有“游戲色彩”的道具卻僅限於新手村之中使用，
就比如這張隱匿券，出了新手村以後它就會變成一張廢紙，不管怎麽註入魔力都不會產生應有的功能。
吃貨並不知道這些奇奇怪怪的小道具是一個領主在自己領地內“造物”般的為所欲為，這些都是埃拉在統計了玩家們的心理和需求以後向賽克斯提交清單、並且由賽克斯使用自己領主的權限所制造出的“黑科技”。
只要身在領主的領域之內，一切的規則都由領主所制定，這也是為何種族之中領主和非領主之間的差距巨大的原因——這種能力實在是太過霸道。
別的領主可能都是用這些能力來發展領地、或者培育族人，
恐怕也只有賽克斯會任性地使用這個能力來滿足玩家們的“游戲性”需求了吧？
但也多虧了這個能力，才會使得埃拉能夠順利地舉辦下那麽多次奇奇怪怪的活動下來。
扯遠了，
“黑攤”這種考驗運氣和眼力、又能夠讓高玩們在無聊的時候找點樂子、讓膽子大的萌新也能撈上一筆的模式，就是在【隱匿劵】出現兩個月後被某個新手玩家研究出來的。
而人類怎麽也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越是這種開盲盒的性質，就越相信自己的運氣，越是這種撿寶的模式，就越是相信自己的眼力——雖然往往最後都會被證明，這些相信只是錯覺而已。
這個新手玩家就硬生生憑借自己的忽悠大法，才三天的時間就賺的盆滿缽滿，要不是因為只有他一個攤位再加上賣出去的都沒有太好的東西，估計也不會那麽快就被扒出來真實的身份。
雖然這件事在論壇上被拿來涮了好久，但從那之後，這個黑攤的模式就盛行了開來，
在除了玩家集市這個正規的地方以外開設的游擊攤位基本上都是黑攤，它可能開設在任何地方，可能是懶得出門的玩家家門口，也可能是中心廣場的旁邊，甚至是人魚塔的邊上都偶爾有人大膽把黑攤開過去。
講究的就是一個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有時候惡趣味大佬挑選顧客也是講究的一個緣分。
這也就使得買家和賣家之間互相摸不透對方的底細，也因此鬧出過不少的笑話，但也有很多新手玩家因此撿到了不少的漏——
《海域》都已經發展到現在了，無論是符文產品還是烹飪產出，那些生活系的高玩都已經研究到了一個地步，而珍貴的食材和礦物也只有在外海狩獵的時候才能獲得，這些無論是拿來自己用還是轉手售賣，對於新手們來說都是很不錯的選擇。
吃貨現在擺出來的攤位就是個黑攤，她將自己這段時間的作品和徒弟的庫存一起丟到了攤位上面，然後草草標註了價格和功能，接著一個面目模糊的人就推著面目模糊的小推車，在新手村裏慢悠悠地逛了起來。
中途吃貨倒是遇上過幾個攔下她來的買家，攤位上面的東西也少了一多半——
有些食物的造型詭異但是功效強大，有些沒什麽用但是味道非常不錯，這些都是能給人驚喜的東西，而吃貨這一路上的心情指數也在逐漸變好。
漸漸的，她走到了新手村的邊緣，這一帶好像來了一些叫做塞壬的NPC，在那個防騙活動開始以後，論壇上已經有不少的玩家都在抱怨過自己莫名其妙就被扣250點聲望值的悲催經歷。
吃貨有些好奇，她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都在閉關研究一種新的做法，為了將魔力直接融入到湯汁內部而不擴散，她硬生生將自己的等級又拔高到了29級的邊緣才做到這一點。
有時候就不得不感慨生活系玩家也絕不能落下魔法的修煉。
她會遇到塞壬族嗎？
正當吃貨這樣想著的時候，她的小攤頂子上卻忽然傳來“砰”的一聲響動，像是有什麽東西掉在了那上面似的。
而下一秒，就有個倒立的銀色腦袋從上面垂了下來，
“嘿，你這裏在賣什麽？”
那個小銀毛身手敏捷地從攤位頂部跳了下來，吃貨這才看清楚對方的樣子——
玩家？
不對，一條人魚NPC？
她驚愕地睜大了眼——不是只有一只紅毛的人魚NPC嗎？這只又是怎麽回事？
即使驚訝，吃貨還是回答道：“我這裏賣的是吃的東西，你······要試試嗎？”她有些猶豫。
“為什麽不呢！”對方笑瞇瞇地拍了拍手，眼睛彎成了月牙：“你的攤位上一定有很多不錯的東西。”
吃貨不知道對方的篤定到底是從哪來的，明明【隱匿券】對於領主大人之外的NPC也會同樣生效，對方不可能知道她是誰才對。
接著，她就看到這只銀毛的人魚毫不猶豫地將手伸向了最左上角的那個中號包裝袋——那是一袋除了美味幾乎毫無用處的牛角包——然後果斷地拆了開來，開心地送到了嘴裏。
“我就知道，這個一定是最好吃的。”小人魚含含糊糊地說道，他的腮幫子都跟著鼓了起來，一嚼一嚼的像是只倉鼠。
接著他熟練地在快捷付款機前面一揮手，吃貨這邊就收到了系統的提示——
【叮~您收到NPC[萊安]的付款，聲望值增加300點。】
萊安？是這個NPC的名字嗎？
吃貨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詢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這不是很簡單嗎？”叫做萊安的銀發人魚一歪頭，理所當然地說：“我早就知道你會帶著美味的食物來這裏，如果不是為了這個，我才不會在這裏等那麽久。”
說著，他又朝嘴裏塞了一只香香軟軟的小面包，幸福地瞇起了眼睛來：“領主大人說的果然沒錯，你做的食物可真好吃。”
在這裏等那麽久？他是在胡說嗎，
還是說······
吃貨想起來自己經歷過的海巫師副本，另外一種念頭出現在她的猜測範圍內，
這條人魚有預言的能力？
還沒等吃貨理清楚自己的想法，就看到這條人魚三下五除二加速吃掉了手裏的所有面包，接著將包裝袋朝不知哪裏一塞——
“討厭的塞壬又在靠近了，真是的，羅巴他們難道還沒有給這些散發著陰謀臭味的家夥一點教訓嗎？”銀發的小人魚皺起了眉頭，
接著，吃貨就看到前方不遠處的拐角處慢悠悠地晃進來一個長著雪白翅膀的鳥人。
對方有著一頭過分潔白的長發，嘴角噙著一絲悠然的笑意，饒有深意地看向這邊的攤位。
哦，這是論壇上最早盛傳的那個叫做厄裏斯的塞壬？吃貨認出來了這個在論壇上因為美貌和······咳、詐騙而傳瘋了照片的NPC。
順帶一提，這個NPC又猜對了一次，吃貨忍不住掃了一眼萊安的方向。果然是預言的能力吧？
萊安也註意到了吃貨的打量，他稍微思考了兩秒鐘，竟然直接將手放在了攤位的邊緣，將措手不及的玩家連人帶攤位一起推著跑路了！
吃貨一驚，下意識抓住了攤位的欄桿，整條魚被掛在攤位上晃晃蕩蕩：“？！”
“你在做什麽？！”她大聲地問道。
而造成這場景的銀發人魚卻沒有理她，還在嘀嘀咕咕地抱怨——
“真的討厭的塞壬，才一靠近我就聞到那種臭味了。”
“要不是······真想把他們趕出去。”
“啊啊啊想把塞壬趕出去，這種東西離這片海域就應該越遠越好！······但又不該把他們趕出去，為什麽不該，奇怪······”
直到他來到自己的目的地，下意識停下的時候，才發現了被迫掛在攤位上一起被推回來的吃貨×1.
萊安：“······”
他的表情先是疑惑不解，接著才恍然大悟。
吃貨剛想說什麽，下一秒視線中卻多出來了好多個不同的NPC，他們統一都長著一條長長的魚尾，年紀都是半大的少年少女的模樣。
“萊安，你帶回來了什麽？一個攤位？還有領主大人的領民？”有個綠尾巴的人魚游了過來。
“啊哈哈哈哈哈！”叫做萊安的小人魚幹笑了兩聲，接著將攤位向前一推——“這個攤子是我感覺最好吃的攤位了，你們要不要試試？”
接著，吃貨就發現那群剛剛還在質疑的小人魚們瞬間被轉移了註意力，一雙雙眼睛都挪到了她攤位上那些看不清的包裝袋上面來。
“真的假的？”
“萊安說的東西應該錯不了！”
“誒？我剛剛想說什麽來著？······算了，既然忘記了那就不重要。”
【小劇場：關於預言能力的不務正業】
對於一個長老而言，或許需要時時刻刻註意自己的身份，但對於一只幼崽而言，誰又能拘束他什麽呢？
此時是個幼崽的銀發人魚才出生幾天而已，就已經無師自通地學會了用自己的預言能力去吃最好吃的面包，逗最快炸毛的人，喝加料最實在的奶茶，挖最容易掉進塞壬的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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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才不是故意而為，只是被扣了好多次250點聲望值而已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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